7月12日,中国裁判文书网上出现了蚂蚁金服员工受贿案的判决书。
两名蚂蚁金服员工(刘某和孙某)涉案,金额超过1400万。贿赂方涉及了12家游戏公司。
这件事的发生已经有些时间了,按照时间线梳理:
2017年8月9日19时,公安机关将刘某和孙某从杭州天目山路支付宝公司总部带离。
2019年1月4日,案件判决。
2019年7月17日,中国裁判文书网上传判决书。
所以说是判决书被公开了才被大家知道。不过媒体曝光之后,文书网7月17日当天就下线了判决书。
现在已经搜不到了。
把投诉客户信息卖给游戏公司
新知君先跟大家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刘某是蚂蚁金服数娱中心商务经理。他的权限有:1.负责审核游戏行业商户的资质;2.与符合资质的客户签约,将客户转为BD商户;3.BD客户收到投诉时,对投诉进行调查和处理。
这些权限每一项听起来都离“钱”很近。
孙某是蚂蚁金服数娱中心的高级业务发展专家,负责审批支付宝商户签约。
也就是说刘某和孙某是同个部门的同事,而且有一定的牵制关系。但在案件中,他们成了“合作伙伴”。
在业务往来中,孙某接触到了游戏公司的负责人吴AA(化名),并把吴AA介绍给了刘某。
吴AA的游戏公司有很多棋牌游戏业务,涉赌成分比较明显。按照支付宝的正常程序,他的公司很难通过审核。
在刘某的帮助下,吴AA的公司签约成了BD商户。
吴AA的产品运营期间,果然收到了诸多投诉。这时候又到了刘某的“投诉调查”环节,他帮助涉赌涉诈骗公司躲过支付宝的检查。
刘某还在其他人的介绍下,认识了另一游戏公司的方BB,为方BB提供同样的“服务”。
新知君对刘某在“投诉调查”环节的做法,甚为震惊。
当游戏公司被投诉之后,刘某为他的“客户”提供两种解决方案。
一种是游戏公司账户无法正常应对支付宝公司的检查时,刘某通知“客户”及时更换收付款主体。
另一种是直接将投诉用户的信息交给游戏公司,让游戏公司给投诉用户退款,避免继续投诉。刘某则向支付宝公司告知,他的调查结果是游戏公司并不存在涉赌情况。
1000万贿赂金,分成三次装箱搬给受贿人
刘某的“付出”为他带来了超过1300万元的回报,孙某也从中获利79.6万。
游戏公司和蚂蚁金服2名员工交易的过程很魔幻。
根据判决书所述,刘某收到1000万现金和372.9万元的银行卡,孙某则是50万现金加29.6万的银行卡。
行贿人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理的银行卡给刘某和孙某使用,来躲避追查。刘某拿到的银行卡,行贿人先后打入了372.9万元,刘某通过刷卡消费和取现的方式拿走了里面的钱。
1000万现金是怎么给刘某的呢?行贿人找了个跑腿,用三个纸箱分别搬运了3次,于2017年4月27日、5月26日和7月21日送到刘某手里。根据跑腿人的供述,3次搬运用的箱子是一样的,其中第2次多了一个小纸箱,“箱子很重、很沉”。
根据网络信息,一张100元人民币大概是1.15克的重量,1000万就是230斤。如果1000万是均分成三次搬运的,一个箱子的重量就将近80斤。这也难怪跑腿人会说箱子很重。
在判决书中还提到了刘某是如何花掉1000万现金的。他花了230万在河北廊坊市大厂回族自治县买了一套房子和一个小区车位,160万买了一辆车,还有600多万用于生活支出。
2017年8月刘某被捕,现金仅剩下10万。也导致了法院将拍卖刘某位于北京朝阳区的房产予以追缴100万罚款。至于用贿赂款买的房子和车子,自然是拍卖上缴国库。
这件事传上网之后,网友好奇的是,他是如何做到在3个月左右的时间花掉这么多钱的?
值得一提的是,刘某被捕原因当中还有一项是“嫖娼”。
12家游戏公司涉案,疑似做“真金”棋牌
在判决书中提到,刘某和孙某“服务”的游戏公司有12家,帮助7家不符合BD商户条件的公司签约、8家涉及赌博游戏业务的公司处理投诉事件逃避支付宝的监管。
这些公司在2016年7月-2017年8月(即蚂蚁金服员工受贿“服务”期间)确实有被投诉,有几家公司的投诉还比较频繁。
如注册地在海南的涉案公司曾被客户投诉涉嫌赌博,该客户被骗取了19万元;另一个注册地在河南的公司也被客户投诉涉赌,投诉人被骗取5400元。
此次涉案的游戏公司,几乎都是棋牌游戏公司。
新知君从投诉人提供的游戏截图找到了其中一家公司的游戏,该游戏是“真金”模式。真金游戏是指可以充钱进入游戏,在游戏结束后可以直接提现拿现金的游戏产品。
在棋牌游戏圈中,真金的暴利程度远超房卡。
诺诚游戏法游戏律师朱骏超律师告诉新知君,“真金棋牌可以提现,相当于现金打牌。真金只是一种盈利模式跟游戏类型没有关系,炸金花、斗地主、德州扑克等棋牌都可以做成真金棋牌。不过厂商一般会选择赌性大的游戏类型,所以有些类型出现真金模式的概率会大很多。”
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涉赌公司有这么多炸金花产品。